今天是新年。
虽然今年的情况有些特殊，大家聚在一起有些困难，但往年春节打麻将，是全国性的民间活动。小时候偶尔会好奇，老外春节都玩什么？他们也打麻将吗？
今天的故事要从一个外国人和麻将牌的关系说起……
外国人怎么玩，说来话长
一对鸡翅新奥尔良之旅
1979年，美国人布罗迪·洛卡德在一次运动事故中受伤，虽然活了下来，但他的行动力并不比霍金差。洛卡德并没有被伤病打败，在担任亚利桑那大学教授的父亲的帮助下，他得到了一台柏拉图开发机，以及打开命运之门的钥匙。
20 世纪初，麻将传入美国，但需要至少三人才能玩，这对于洛克德病房里的人来说显然过于奢侈。当时医院里流行一种单人麻将纸牌游戏，洛克德选择把它做成电子游戏，取名为“Mah-Jongg”。与今天人们熟悉的游戏相比，通俗地说，它的玩法类似于多层堆叠的“连点成线”。
看得出来，他的伤确实很重。
几年后，动视制作人布拉德·弗雷格找到洛克哈德商谈出版事宜。就这样，这款在逆境中诞生的游戏于 1986 年商业化，并更名为《上海》。在动视的营销下，它成为了一款全新的休闲游戏，出现在当时大多数 PC 平台上，获得各路媒体的联袂好评，取得了喜人的销量。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是“上海”？布拉德·弗雷格后来解释说，动视市场部认为“上海”的发音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让他们“感觉被俘获了”。这个词在英文中可以直接翻译为“上海”。一座位于海面之上的城市听起来危险而神秘，让人想要去探索。
就像荷兰不产荷兰豆，新奥尔良不以烤翅闻名一样，幸亏当时世界通讯还不发达，不然上海人根本不会打麻将，非打死你不可……
你对上海有什么误解吗？
《上海》的 PC 版如此成功，自然而然地被移植到游戏机上销售。这款游戏在日本的主要发行商是 Sunsoft，其版权管理十分严格，但这种游戏制作起来并不困难，任何稍有技巧的程序员都可以复制出类似的游戏。
客观来说，这些仿制品为上海的火爆贡献了不少力量。洛克德最初只设计了一种卡型，这显然无法支撑游戏20年的销量。后来，许多优秀的仿制品被官方复制并纳入续集的新关卡中。
另一方面，虽然法律禁止将游戏命名为“上海”，但抄袭并更改其他城市名称还是有可能的。早年，PC 上同时出现了不少莫名奇妙的麻将配对游戏，昆明、宁波、南京等城市均受此影响。动视、Sunsoft 也紧随其后，在传统的“上海”基础上开发了北京、青岛等衍生玩法。街机系列的第四部游戏甚至直接命名为“上海：长城”。试问：上海有长城吗？
上海？长城？
后来，更多懒得去查中国城市名的作者干脆就以“XXX麻将”为名发布游戏，通过Flash等方式传播到世界各个角落，让很多不知道麻将牌是什么的外国人通过山寨版“上海”知道了“姚记”、“洪钟”、“九通”、“八万”，而有兴趣的人也学到了正宗的麻将打法。从结果来看，美国人和日本人帮助中国人实现了一次极为成功的文化输出。看看结果吧。
目前仍有各种麻将游戏正在被创造出来。
大熊猫不会用魔法制作麻婆豆腐
上世纪 80 年代中期，日本的脱衣麻将街机市场已经初具规模，包括 Capcom 在内的多家公司纷纷入局。但麻将本身的规则就是一道天然壁垒，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为了看几张像素图而学习这门技能。考虑到这一痛点，Irem 公司将“上海”系列游戏的规则与脱衣麻将的潮流相结合，开发了街机游戏《四川省-女生宿舍版》。
“上海”和上海没什么关系，但“四川省”却和四川不完全没有关系。在日本人公认的历史中，他们得到的第一副麻将牌，是1909年由英语教师长川彦作从四川带回家乡的。在他们心目中，四川省和麻将，或许有着命中注定的联系。
四川省大概是山寨上海游戏中最成功的一款游戏了。根据规则，上海游戏中需要消除的两张牌必须有一条长边露出，需要进行多层堆叠的计算，因此玩起来不太直观。四川省的所有牌都摆放在一个平面上，两张牌之间的连线最多弯曲两次即可消除，因此在日本又被称为“二角托里”——这和我们熟知的“连点成线”相差无几。相对而言，这种玩法更符合常识，也更容易被玩家接受。
令人难忘的历史杰作
正如游戏名称所示，这款游戏最初的卖点是脱衣麻将，以四个不同年龄的女性主角来满足各类人群的口味。这款游戏的成功超出了 Irem 的预期，但后来情况发生了变化。这款原本针对中青年男性的游戏开始吸引更多各个层次的顾客。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在麻将生意上，没人在意美女脱衣舞作为卖点。
Irem其实也知道这一点，后来他将《四川》移植到其他平台时，删除了所有情色元素，只留下最纯粹的“战斗”乐趣，大获好评。1993年的续作《四川2》中，连麻将都不再是必备元素，玩法甚至变成了在埃及金字塔里抽取宝石的游戏。
有趣的是，当时动视和Sunsoft在几款游戏机上都发行了《上海》，这不可避免地与Irem的作品产生了冲突。Sunsoft和动视合作后，宣布拥有《上海》及其衍生作品全部的版权。相比之下，Irem当时是一家主营动作游戏的大公司，打麻将纯粹是为了好玩。在取得巨大成功后，它并没有特别坚持版权问题。这不仅比原版《上海》低调，而且Irem对《四川省》的模仿者也相对宽容。
当时，许多日本民间开发者一直把能开发出一款“川省”类游戏视为自学的第一堂课。新手需要花上几天时间才能保证生成的布局不会卡顿，在传统的游戏方式中添加配料更是考验创造力。许多商业公司也将“两角设计”运用到自己的游戏中。
英国的正面交锋
四川省的一个变体
从街机到 PS2，再到 Switch，动视和 Sunsoft 一直坚持不懈，一遍又一遍地卖着同一个《上海》，几乎成了新平台的常态。《四川省》的衍生系列，实质上已经成为游戏界的公共财产。当然，这样的游戏需要不断更新，敢卖的肯定有其他内容，比如 D3 Publisher 在 Switch 上发布的《深渊捕手：镜花水月》……
脱衣解谜游戏，永恒的矛盾
上海的外国麻将
Activision和Sunsoft作为“麻将圈”仅有的两大持有版权的大佬，却是全球最不受人欢迎的，这背后的原因，确实值得一说。
首先，在编造城市名的制作团队中，最出名的要数微软了。Windows 3.X 曾搭载一款与“上海”相似度高达 80% 的“台北”游戏，动视对此束手无策。微软见状，当然乘胜追击，在自家的微软游戏包中两次收录“台北”的字样。后来在 Windows Vista 中，这款游戏被改名为“麻将泰坦”。不知道大家从名字上能看出一丝抄袭的痕迹吗。
现在，这款游戏更广为人知的名字是《微软麻将》，作为Win10系统的免费组件，它抢走了PC上一半的麻将配对游戏。随着微软的举动，在几乎所有平台发售的《上海麻将》再也没有出现在Xbox主机上。这个故事告诉我们，能够打败黑帮的，通常都是更强大的黑帮。
确实还原了杰作。
微软剥夺了官方“上海”在PC上的一半市场份额，而他们实际上并没有保留剩下的一半。
本来被微软羞辱了，还可以去其他地方挣面子，比如有个叫“羽贺直树”的个人开发者，因为开发了《疯子上海》麻将游戏，就被动视狠狠打了一顿，开发者辩解说，我只不过是和你用了一本同样的中国麻将书，但既然我用了“上海”这个词，这是一场无法避免的版权官司。
没有别的办法了。如果他们想继续发行，就必须更改游戏名称。1997 年，免费游戏《Kyodai Mahjongg》发行了 1.21 版。至于作者是谁，游戏的开场画面上写着“羽贺直树的作品”。羽贺直树是一个标准的日文名字，“上海”是 Sunsoft 在日本的代表。如果提起诉讼，Sunsoft 似乎必须在日本找人提起诉讼。
但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1.21版的游戏手册上写着开发者是René-Gilles “Naoki” Deberdt，作曲家是Tamura-san。顺着这条线索，我们可以找到创作者“Cyber Namida”的官方网站。这个网站有英文版和法文版，但没有日文版。网页上明确写着“Cyber Namida由René-Gilles Deberdt创作和设计”。
答案现在已经很清楚了：该游戏的实际作者是一位法国人，他给自己的日本身份是“Naoki Haga”，真名为“René-Gilles Deberdt”。
从第一版到最终版，我们可以看到作者的成长
从1997年1.21版开始，《麻将兄弟》就从完全免费变为注册码收费制。不过，其4.X版的可玩性和可定制性远超官方的《上海》，而且10年来更新得非常勤奋，所以付费玩家真的没有吃亏。事实上，融合了神经衰弱、“四川省”等众多小游戏、下拉式三消、支持27种语言（包括简体中文和繁体中文）的《麻将兄弟》早已超越了动视的正版。
法国人雷内-吉尔斯·德贝尔特不是个普通人，据他自己说，15岁时，他参与了雅达利ST的软件开发，随后参与了动画杂志《Namida》的创作，并负责《圣斗士星矢》系列的法语本地化。他的游戏因对《圣斗士星矢》系列中阿斯加德兄弟的喜爱而命名为《兄弟斯帕罗》。
他还曾就职于多家出版社，管理维护过数个日本文化和法国论坛，并于 2017 年创建了 Steam 等平台的数字游戏交换平台 Lestrade's。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法国二手数字交易事件或许也与他有关。看来，开发和维护麻将游戏 10 年只是他丰富多彩生活的一部分。
90年代中二病的味道正在散发出来......
如上所述麻将游戏，Irem并不执着于《四川省》的版权，这给了竞争对手更多的操作空间。例如，我曾系统调查过FC未授权游戏，发现台湾的盛乾和全威资讯曾发行过《四川麻将制服》和《战国四川省》，后者被卖给了一家美国公司，改名为《Tiles of Fate》以抢占市场份额。
PC端，智冠科技在1990年将《四川省》“移植”到DOS上，连发三代，到了第三代《四川省3：天府之国》时，想起原版有剥离，就找了90年代一些常见的模型艺术照来瞎搞，很没诚意。相较之下，光谱信息则更良心，在1998年推出《四川省2000》，在传统四川省的基础上加入了火把、炸药、石墙等新可玩元素，之后又开发了续作《四川省3000》，主打战斗，玩起来也相当过瘾。
非常容易复制和销售的类型
在《上海》和《四川省》中，除了同款牌可以淘汰外，还有梅兰竹菊和春夏秋冬两套特殊牌，可以互相淘汰。在这款由外国人创造的游戏里，中国麻将最后的文化基因被凸显出来。结果，我们台湾同胞也抄袭了这个玩法。当然，这一抄，让它看起来更像我们熟悉的“连点成线”。
2003年前后，已经取得相当成功小游戏创作者陈一锦在个人网站上发布了免费游戏《卡哇伊连连看》。在之后的版本中，曾云倩、简成志两位开发人员加入团队，朱俊则负责将游戏本地化为简体中文，并去除游戏中的乱码。
十几年前，中国大部分地区网络还非常落后，游戏的分发主要靠四五元一张的盗版光盘。《卡哇伊连连看》的容量不足10MB，很多盗版商在刻录光盘时会把它塞进去填空。《连连看》像蒲公英一样在全国蔓延，成为一代人的经典记忆。
这恐怕是最熟悉的场景了。
2009年，《五子棋》以上海步天软件有限公司的名义发布，其实和一位美国人在病床上发明的麻将配对游戏关系不大，但一款原本只是出于字面意思而命名为“上海”的游戏，其模仿者们远渡重洋，改名换姓，最终落地在了真正的上海，也算是命运开的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附录：游戏《四川省》女性化图片。
艺术家：Kani Bim
